凌冽的西北風瘋狂的咆哮著,明亮的月光下,一道喘著粗氣的黑影背著一個沉重的麻袋,步履闌珊的走在河邊的小道上,每走一段就彎著腰停下來,抹一把臉上的汗水,寒風吹過,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喘著粗氣,打了個哆嗦,繼續(xù)向著大橋走去。
一塊厚重的黑云緩緩的移動著,不多時就悄無聲息的遮住了明月,一瞬間,這荒無人煙的小路上就在也沒了絲毫的光亮,伸手不見五指。
黑暗中他再次停了下來,抹了一把汗水,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,謹慎的環(huán)視了一下四周,河道里的水流湍急,嘩嘩的水聲,讓他有些心煩意亂,另一側的樹林里更是漆黑一片,風帶著光禿禿的樹冠,肆意的搖晃著。
夜貓子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里,一聲接著一聲的死命的哀嚎著,那黑影被凍的打了個哆嗦,吃力的提了提肩上的麻袋,小心的邁動著步子。
“哎呦,臥槽。”
那道在黑暗中艱難行走的黑影,突然腳下一個趔趄,連人帶著麻袋順著河道滾了下去,差一點就掉進了冰冷的河水中,只見那黑影扶著后腰艱難的爬了起來,抬腳就沖著麻袋踹了過去。
“你個老不死的,臨了臨了了,還讓勞資費這么大勁,我讓你打手打我,我讓你動手。我TM打死你個老東西。”
一邊罵著,一邊一腳一腳的狠狠的踢在麻袋上,沒幾下,麻袋就滲出了鮮紅的液體,看著那被血液染紅的麻袋,不知道是疲憊之后的宣泄還是在抵抗心里的恐懼,那黑影踹的更加用力了。
突然,噗~的一聲輕響,綁著麻袋的塑料繩繃斷了,一只枯瘦的手從那敞開的麻袋口騰的一下伸了出來。
那黑影被這突如其來伸出來的手給嚇了一跳,猛地后退了一步,腳下一滑,再次摔坐在了地上。
風還在呼呼的吹著,伴著夜貓子的嚎叫一聲聲的敲打著他的心臟,過了好一會兒之后,他才撿了一塊石頭,小心的沖著麻袋扔了過去。
咚~
空洞腐朽的聲音之后,那麻袋就再也沒了動靜,他這才深深的喘了口氣,急忙向著麻袋爬了過去。
麻袋里伸出的那只手,皺皺巴巴的皮膚上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黑褐色的青筋,一根粗短的手指繃得筆直,好巧不巧的正指向了癱坐在地上的黑影。
他咽了口吐沫,咬了咬牙,嘴里再次罵了幾句,把那只手塞回了麻袋里,然后開始往麻袋里裝石頭,直到麻袋塞得鼓鼓囊囊再也塞不下,他才重新的綁緊了麻袋口,然后坐在河坡上,雙腳踩在麻袋上,猛地一用力,撲通的一聲,麻袋掉進了河水,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渾濁的河道中了。
這時,厚重的黑云被風吹開了,毛月亮那清冷的光亮再次灑了下來,那黑影坐在河坡上喘勻了氣才艱難的站了起來,沖著河道里狠狠的吐了口吐沫,這才轉身向上爬去。
河邊的小路上,林子依舊漆黑一片,清冷的月光,似乎對那里也是無能為力,松懈下來的黑影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了,寒風順著衣領鉆了進去,刺骨的陰冷讓他打起了哆嗦,忍住牙齒的碰撞,他緊了緊破舊的棉襖,快步的向著來的方向走去。
在他身后,藏在角落的夜貓子突然警覺的停止了嚎叫,然后猛地扇動著翅膀紛紛從林子深處飛了起來,冰冷的河面上,一道青色的透明影子從黑色的水中飄了出來,一張滿是溝壑的臉上爬滿了黑褐色的青筋,接著便憑空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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